(图左为二姐大女儿正花,图右为二姐小女爱花,中间为我三姐时娥)
镜子,镜子,挂在大门口上方,中央,芦苇墙上的那个圆镜子,我用饱醮阳光的目光,轻轻地拂去半轮弦月的秋霜;在你重新发芽的新绿里,轻轻地拂去眼里的混沌。
镜子,镜子,她在细细品读,我二姐生命中每一段写在被大雪染白在发丝的文字;她在真心地聆听,我二姐泪眼对着风眼的悲怆。
蒲公英花开在江堤上,她的轻絮,借着风,托飞我二姐一个又一个回乡的梦,飞回梦里故乡。我二姐对着镜子喊着爸爸妈妈,喊着家乡亲人们的名字。可惜,镜子可以照得很远,却迈不开脚步,只是流着泪,随风飘动。
一段本该是美满曼妙的青葱时光,却是苦难和灾厄,刚刚在镜子里停止咯血,我的二姐,却在咳嗽着凄苦。病了,病了,我可怜的二姐春娥,只待着苍天慢慢的给她疗养,疗养的终极,是江堤上一杯泥土。
我的二姐,从下西舍里,搬家到上西舍里,结束了母女俩相依为命的艰苦日子,一个叫刘细朝的老实男人,向她躺开了双臂。不久,他们有了自己的心肝宝贝,刘爱花。
但那个时候,我的二姐,身体每况愈下,每天里,都是中药西药当饭吃。如果没有刘细朝的精心照顾,我可怜的二姐,不知道还熬多少日子。
值得仅幸的是,我的二姐亲眼看到了大女儿正花的婚礼,亲眼看到小女儿爱花长到了十八岁。然后,带着一身病疼和愁苦,带着对娘家人的期派和梦,在那面小小的镜子里,我的二姐,无限的缩小,缩小,缩成若干块焠火后碎骨,永远永远,躲在一个长方形小盒子,不再醒来。
这时候,那块在芦苇杆重新发芽中的小圆镜子,亦是泪雨霖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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